蝴蝶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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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系,X虐,意识不良YY,部分细节无视原作,不知要表达什么,非HE。
对以上任何一种情况过敏者,请慎入。
数字标签并非表示章节顺序,而是时间标识。正负的分界点是三井回归篮球队的那一天,数字越大离开那天的时间越远,特此说明以便正确理解。


【+3】
铁男有去看过一次三井的比赛。
无意中路过的篮球馆门口摆着湘北对什么什么学校的牌子,一时兴起就走过去了。本来是凭票入场的比赛,他费了点周折才混进去的,里面居然是座无虚席。
比赛也不知进行到了哪里,气氛是乱糟糟的。铁男站在最末一排后面的走道上远远地看。三井的背号是14,他没有任何华丽和精彩的动作,只是重复地从白色的线圈之外起跳,将接到的球丢进远处的篮框里。
看过一会儿之后铁男感到有些失望。
——篮球什么的,原来是这么没意思的运动啊。
他视力不错,注意到三井有些虚浮的脚步和用力眯起来的双眼。
三井追着球摔进评判席的时候有很多人惊呼出声,前面座位上有个女孩甚至捂着嘴哭了出来。铁男耸了耸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他只是想原来那小子老眯着眼睛是因为累了的关系。


【-4.5】
三井喝完杯中的Singapore Sling,又点了一份Grasshopper,酒保摆出杯子的同时甜腻得要死的薄荷香气立刻弥散在浑浊的空气中。
铁男有些不适应地皱起眉,他从来不喜欢这种混合起来的酒精饮料,Vodka或Tequila之类高纯度的烈酒才比较对他胃口。
不过三井的酒量确实不行。
而且他也不抽烟,过了十二点就一定会犯困的习惯也从来没改掉过,打架的技术还烂得要死。
——就只有眼神还不错。
“呐,铁男……”三井从右边的座位上扭过头,眯起眼睛来看他,他的眼仁是那种深深的铅灰色,眯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里头雾气缭绕。
铁男怀疑对方的眼睛是不是让烟给熏到了,他没有接话,只是把还没点上的香烟叼在嘴里,右手拇指的指腹下意识地在掌中那刻画着细致纹理的打火机金属外壳上来回摩挲。


【+5】
后来有个夏末的晚上铁男在路灯下看到一只孤单的蝴蝶,深蓝色翅膀、带很长凤尾的那种。它无声地飞在黑色的夜幕之下,乘着风、向着光。
——沉静而张扬,执着却飘摇。
他忽然想起了三井。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体育杂志的彩照,三井抱着篮球带着点痞痞的笑容看向镜头,那眼神透彻分明,终于不复当年的迷惑。


【-7】
被勒索的对象是个高中生,梳着整齐的分头、一副好好学生的模样,黑色的校服在几番推搡之下已经被扯开两颗扣子,露出底下的白衬衫。
“少磨蹭!钱包拿出来看看!”
那男生并不说话。虽然身材算是比较高的、也没有弱不禁风的瘦削感,但在一左一右两个人的夹击之下,他到底也没什么反抗的余地。
铁男叉着手在一边观看,他对恐吓人这种事不是很有兴趣;让他感兴趣的是这个男生面对他们的反应——并没有通常人的那种慌张,只是用眼睛来回地从面前两人的脸上扫过去,最后穿过他们身体中间的空隙、盯上了铁男。
那分明是镇静却焦点不明的眼神。
铁男夹着烟的手只在空中停顿了一个片刻,随后把烟送进嘴里。
“喂——你是他们老大?”
铁男嗤笑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伸手到怀中去掏打火机,眼睛一瞬不瞬地回视着对方:“怎么?”
有什么东西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从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手——落入掌心的是一只宝蓝色的Zippo,很轻,一面上有半只凤尾蝶翅翼的纹样、浅浅地凹陷进光滑的金属外壳中。
“让我加入,怎么样?”
那是16岁的三井,笑容天真里掺杂着一丝的飘忽不定。


【+2】
临走前铁男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三井,18岁的三井。
他的头发剪成了短短的碎发,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自某个角度反射出一圈整齐的光泽;此时的他眉心正拧成一个微妙的结,那当中似乎存放着许多的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慢慢转成唇边一个轻飘飘的微笑。
于是铁男摆了摆手,拧下油门。
“再见咯,运动男孩。”


【-4】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三井对铁男说了很多事情,有关他富有却缺乏人情味的家庭,他只知事业的企业家父亲和美丽却沉迷于交际的母亲;有关他有着花不完的钱的独居生活和只有篮球相伴的少年人生。
“你打篮球啊?”
“早就不打了。”
三井并没有接下去说为什么,于是铁男也不问,他只是专心地喝完手中最后一杯酒。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脚步都不太稳,空寂的后巷里只有一盏孤单的路灯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大约是不安于如此的沉默,走在前面的三井突然扭过头来:“喂,铁男。我都说了这么多事情,你是不是也爆一点有关自己的内幕给我听听啊?”
“要听?”
“要啊!”
“唔……”他点起一支烟,抽了一口拿下来捏在手上,看着自己长长的影自脚下向前延伸、接上三井的。
“其实吧——我是个同性恋。”
“……噗。”三井直接笑出声来,脚底下一个踉跄,“诶——这个好!够劲、够冷。”
“不是冷笑话哟。”
铁男深深吸一口烟,再慢慢呼出来,他的眼神透过自己吐出的烟雾直直看着前方的背影。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想把你干到哭出来为止。”
三井终于停住脚步。他转过身来,昏黄的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自他抿成奇异弧度的唇线处投下深沉的影。就在那瞬间他的眼里闪烁出的复杂光色所代表的既像不是惊讶、也不像是愤怒,倒更接近于思索。
之后很突然地、他牵动嘴角冷冽地笑了一下。
“那……”他上前一步揪住铁男的衣领、用力把对方拖近自己,“你他妈怎么还不动手?”
两个人用眼神僵持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铁男抬手捏住了对方的后颈。
“挑逗我是什么下场,知不知道?”


【+6】
铁男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自己拽着三井及肩长发的发根,将他的头侧压在墙上,自己的舌尖反复舔过他的耳后、下颌、喉结和锁骨。
一支没抽完的香烟掉在地上,被不知谁的脚踩熄。
他捏着三井的手腕、强迫对方握住自己的下身,彼此粗沉的呼吸中他甚至还能感受到来自对方掌心越来越高的温度、指尖时不时的轻颤以及指节上老茧粗糙的质感。
最后他射在三井的掌心。
这梦持续地出现,在三井已经彻底走出他生活之后很久的一段时间。
直到有天晚上铁男在莫名的声响中突然地醒来——
“……啊,哈啊……嗯。铁,铁……呜!不——铁,铁,铁……”
咔嗒。
他恍然地睁开眼。
摆放在枕边的Walkman正从头播放着卡带新的一面,耳机里兀自滋滋地响着磁带空白部分的杂音。
Walkman是很久之前三井遗留在铁男那的,里面摆着当时相当有名气的女歌手的专辑磁带。铁男看着它正面右上角那个明显被摔过的凹痕发了一会儿呆。
“操……”
也许是那时候不小心录进去的。因他总是在磁带播完之前睡着,所以居然从来没有注意到过。


【-1】
三井对他说要退出。
铁男并没有感到惊讶。与其说在大闹篮球馆之前早有预感,还不如说是从一开始相遇时他就已经知道。
——他并不属于他们这一边。
“退出……你以为就是说的这么简单?”铁男斜靠上身后的椅背,用有些玩味的眼神看着对面一条腿拖在地下、另一条腿踏在床沿、懒洋洋躺倒在床的三井,“你是打算断手呢,还是断腿?”
“哈哈,都不行啊。”三井歪了一下头看过来,他的嘴角因为之前的伤还泛着红肿,却做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我还要留着打篮球的。”
“这样啊……”
铁男走过去,单膝跪在三井身旁,把手支撑在对方身体的两边、居高临下地看过去。
“那么让我上一次。做到我满意为止、就让你走。怎么样?”
“好啊。”
三井的回答里没有半分的犹豫,他双眼不带丝毫躲闪地直直看向铁男。
在那之前他们维持有将近一年的微妙关系。三井很淡然地接受铁男对自己有欲望的事实,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允许对方抚摸自己的全身,他会兴奋、偶尔也回应对方的亲吻;兴致好的时候他会挑逗铁男、用手帮对方达到高潮,也会在对方的舔弄下射出来——只是从未让铁男进入过自己的身体。
而此刻三井却半跪在床上,任由腿部结实而匀称的肌肉紧随身后人律动的频率微微颤动。铁男不知第几次地从身后进入他,以手指和舌尖逗弄他的前胸及耳后,听他压抑在鼻腔后部的轻哼。
三井的身上被留下各种或青紫或艳红的瘀痕,有些是之前打架的时候留下的、剩下的则是刚刚新添上去的,由乳白色的精液及汗水的混合体所覆盖。
铁男一只手轮番地抚过这些痕迹,另一只手握住三井的性器不断揉弄,他的指尖始终控制着对方的前端、不让他得到释放。
三井的脸侧因为过度的隐忍而发出不正常的潮红,已经完全湿透的深蓝色长发相互缠绕着散落在枕边,摩擦出细碎的轻响。他的后穴始终被侵占着、在铁男不断地顶入和抽出的动作下发出濡湿而有节奏的声响。身体内部和耳中声音的刺激加重了脸上情欲的色彩、带来头脑中一阵阵的晕眩,他眼神有些涣散、只是无意识地吞咽下自喉管中不断溢出的呻吟,捏着床单的手指极力地弯曲并颤抖着。
“还远远不够啊。”铁男俯下身,含住三井因充血而发红的耳垂,“再更卖力点取悦我,怎么样?”
“唔……”舌面的粗糙在耳后造成难以言喻的酥麻,越发急促的呼吸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放、放手。”
“放手?”铁男轻笑了一声,手指沿着三井后背的腰线下滑至大腿内侧、再经过小腿来到脚踝,然后拎起他的一条腿、将他的身体自腰部拧转了过来。
“那么,再大点声叫出来怎么样?”
“啊!嗯……”突如其来的变故另下身所受到的刺激急剧增强,三井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刻用牙齿咬住下唇,阻止自己进一步出声。
得意于对方的反应,铁男轻轻地笑出来,将三井的一条腿架在肩头,他压低上身加快了抽插的频率。目睹着三井因侧卧的姿势而把握不住身体的平衡、在他的冲刺之下无法控制地前后摇晃着身体,愈发强烈的快感让他自己也忍不住喘息出声。他低头舔舐起三井渗出汗珠的鼻翼、咬出血丝的嘴角,然后用牙齿一下一下啃咬起对方的下巴。
“不,铁……唔!”
“对,叫我,三井……”铁男揉捏着三井下身的手加大了力度,“就这样好好地叫我的名字,才会让你解放哦。”
意识渐渐被急切想要释放出来的情欲所掩埋、三井回应似地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叫起他的名字,破碎的呻吟掺杂在其中,织造出妖冶迷乱的气氛。
在滚烫而紧致的内壁的包裹之下铁男终于又一次攀上高峰,这一次他并不抽身出来,只是继续着抽插的动作直到将精液完全吐出在三井身体里。满意的叹息中,他终于松开一直控制着对方的手,观看着三井在迟来的高潮中弯曲而紧绷的身体,他俯身舔去自对方泪腺中渗出的透明液体。
“满意了?”深灰的眼珠透过微垂的眼睑看向铁男,当中情欲的色彩尚未完全褪尽。
铁男并不急于答话,他俯身拾起混乱中被摔掉在床下的Walkman,从床头柜上摸出一根烟点上,然后回身用手掌盖住三井的眼睛。
“睡吧,醒了以后忘掉这一切,做回你的运动员去。”
三井抬起手来抓住铁男的手,指尖还透着一丝的脱力感,他似乎犹豫了片刻,最终没有拉开铁男的手。
短暂的静默之后,铁男感到对方的睫毛在自己掌心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但是我不会忘记你的,铁男。”


【+1】
早上起来的时候三井早已不见。浴室里留下一地剪断的头发,深蓝色的、凌乱不堪。
铁男蹲在冰凉的瓷砖地上,花了很长时间捡起那一撮一撮的发丝。每拾起一撮他都拎起来仔细看一眼、再丢进身旁的垃圾桶里。临了他又探头向那黑色的圆桶里看了看,才伸脚踢开它,然后站起来拧开头顶的花洒。
浴室里弥漫起了温暖而浓重的雾气,忽然间对面的镜子上有什么文字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流水声在耳边淅沥作响,铁男愣愣地望着那些并不复杂的笔画。
“バイバイ、てつ。ごめん。”
(拜拜,铁。对不起。)


【+6.5】
铁男在漆黑的房间里烧掉那盘磁带。
他从头开始抽那卷磁条,吱吱嘎嘎地抽了很长时间,直到黑色的部分全都被扯出来、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堆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然后他把打火机点燃,丢了进去。
橘红色的火焰迅速地燃起,包裹住宝蓝色的机身,摇曳的火光中他觉得那半边翅膀也跟着扇动起来。
铁男眨了一下眼。


【0】
——我不会忘记你的。
——那又,怎么样呢?


【∞】
因你从未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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