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笼中(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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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鄞x慕容璟和

十四、寒夜

慕容璟和偏过头,李承鄞捏着他下巴,迫着他将脸转回来。
“再咬我,”他压着嗓子,克制地蹭着那润湿的唇,“叫你明日都走不出翊王府。”
慕容璟和咬着牙:“殿下怎么了,素日夹着尾巴做人,只敢到我面前逞威风。”
李承鄞笑着还击:“将军怎么了,素日到处耍威风,到了我面前,娇弱得连路都走不动。”
慕容璟和瞪着他,心想,还不是拜你所赐?
他眼角脸颊都染着不正常的绯色,之前在热水和蒸汽里被闷得太久,他本已有些晕汤,又被李承鄞按着、吻得喘不上气,被抱出池时,已经腿软得站也站不住。他不肯再穿自己的衣,是被李承鄞拿自己大氅裹着,半扛着回的寝殿。
李承鄞还惦记着那唇舌的温软滋味,见他倔着不肯松口,并不心急,手指沿着他腰身摸下去,勾起那条留在他腿间的银链,轻轻向外扯了些。
慕容璟和将腰一缩,“嗯”地轻叫一声。
那银香囊的机巧甚是灵活,平日里怎样摇晃,也没听见过半点声响,可此时埋在他体内,压在那最碰不得的地方,却连每一点小转动都被无限放大,震得厉害。李承鄞指尖顺着那链子摸进去,够到那粒小球,一点一点轻轻转动。
慕容璟和发起抖来、不由自主松开牙关,由着李承鄞长驱直入,搅着他的舌逞凶。他连咬人的力气也没有了,红着眼、哼着声,一副任人欺凌的情态。
李承鄞终于亲得满意了,放过他的唇,低头欣赏他被任意摆弄的模样。这个人仗着自己美色,向来很是知道怎么拿捏人,此刻却如此毫无防备地被他把握在指尖。可谁又真的知道,眼下这幅予取予求的脆弱样子,不是他故意露给他看的呢?
李承鄞一想到那登徒子被他耍得晕头转向的场面,不由手下更带上点狠劲。
香囊的表面是镂花,被李承鄞操控着、不停刮蹭内里,推得太深了,便扯着链子拽出来一点,如此反复,不多功夫,慕容璟和便再也承受不住,前头不停地淌出水来。
“拿出来、我不喜欢……”他眼泪跟着往外流,声音里也带了哭腔,为了快些解脱,半是故意地示弱,“死物无趣,我、我只想要你。”
“只想要我?”李承鄞手下不停,“季侍郎家那个败家子,恐怕不是这么想的吧。”
慕容璟和头脑在那折磨下放空了,思绪慢了半拍,没明白那话的意思,只听他提到季连城,才勉强想起自己今夜来此的目的:“正事,一会儿再说。”
“正事?”李承鄞冷笑着,“他同你有什么正事,用得上那等催情的香?”

慕容璟和呼吸一滞,回过神来。
李承鄞以为他被说中了心虚处,正要追问,却眼见着对方的脸冷了下来。
“什么正事?”慕容璟和曲起膝盖、毫无预兆地狠狠向前一踹,“你李承鄞的正事!”
李承鄞全无防备,被一脚踢中腰眼,跌坐在床尾。亏得慕容璟和腿上此时没什么力气、他没受伤,却仍是疼得眼冒金星,不可置信地抬起眼:“你!”
慕容璟和已翻身起来,怒极反笑:“怎么,去一趟花楼、见一个朋友,殿下就要兴师问罪?好啊,既是要算账,那不如一并算算——近日来你那高手表兄被你打发去了哪儿?平康坊?东市、西市?还是我府上?我平日踏足的那些地方,怕不是已经被他翻遍了吧?李承鄞,我忙着为你查铜钱案,你却背地里把精力都放在查我的人?”
他不肯再求对方,自己跪在床上,将一只手撑在身前,低下头去,拿指尖勾住那根摇晃的银链,将它一点点向外拉。那滋味着实难耐,他咬着下唇、流着汗、喘了好几回,终于将东西取了出来。
“可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是我常去的摊子、还是酒肆?又或者……”他缓口气,把那银球缠在指尖、举到李承鄞眼前,“是这奇货居?”
李承鄞被他点破,脸上未见多少尴尬,倒是被那水光淋漓的物件在面前一摇一晃,勾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舔了舔嘴唇,笑着反问:“是啊,你暗厂在上京的暗桩,究竟是在哪呢?”
“这不是已经猜到了么?就在这奇货居啊。”慕容璟和面带讥笑,随手一掷、把那香囊抛在地下,“我早说过了,殿下想知道些什么,只管问我便是,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他没了来时的火爆,眉眼间沾染的怒容却比来时更深重,越是如此,越显得他容色艳丽、惹人心动。李承鄞静静欣赏着,明知故问:“我又惹你生气了?”
他面无愧色,只一句话,避重就轻,将慕容璟和蓬勃的怒火全打成了无理取闹。
慕容璟和冷笑一声,轻轻点头:“好,李承鄞,你还真是天生当帝王的料。”
他起身欲走,却被李承鄞从背后环住腰,拽回软褥里。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李承鄞压着声、咬他耳朵。
慕容璟和耳根发热、没作声。被折腾这么久,他周身上下早就一碰就软,着实再没什么力气反抗。他翻个身、不乐意再看对方一眼,却被李承鄞按住腰、就着那仰面向上的姿势,将他重新填满了。
“那你呢?说是为了我查案,可派的什么人、怎么查的,不也没过问我一声?”李承鄞喘口气,拿手指替他梳一梳额前的发、怜爱似地,未干透的长发在他指背留下点凉意,“不如现在说说,你拿自己作饵,究竟查到点什么?”

这仿佛一场不流血的拷问。
起初,慕容璟和赌着气,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到后来,被搓磨得受不住了,李承鄞问一句、便答一句,从万佛寺偷换铜料,到工部季侍郎复刻官模铸私钱,将查到的事无巨细,全都说了。
待他含混地交代完,李承鄞便又低下头、把他吻住,不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慕容璟和没再抗拒,神智不清地仰起头来迎合。他浑身烫得厉害,白气和着细碎的哼声,从两人唇齿交缠的地方漏出来,身下的褥子被汗透了,腹上沾着全是他自己的东西。
他如一叶孤舟似地,飘摇在云端上,只能抓紧李承鄞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一副诱人又毫无戒备的样子,反让李承鄞胸中遏制不住地生出怒气来。
“你应承他什么了?”他把慕容璟和的腰用力抬高,好让自己进得更深些,“这么大的事,也敢对你说。”
“这人喝点酒,脑子便犯浑,”慕容璟和被他顶得眼前发黑,却不知为何笑了,“拿话将他一激,便什么都、往外说。”
至于拿什么话激的人,他却只字不提,任凭李承鄞再如何相逼,也死活不肯再说。
李承鄞压着他,恨恨地咬那被汗湿的肩:“慕容璟和,你知道吗,我恨不得杀了他。”
“好,你杀了他。”慕容璟和断断续续地应,他好像又快到了,捏着李承鄞胳膊的手指轻轻颤抖,“等扳倒了太子……你替我杀了他。”

李承鄞不叫人进来伺候,惹恼了美人,他自知理亏,讨好一般、亲自替他梳洗。
慕容璟和全身快散架了,懒洋洋地倚坐在镜前,心安理得享受翊王的服侍。
他穿着李承鄞的衣,又嫌弃那七宝金簪,李承鄞便挑了自己的发冠,拿给他戴。
慕容璟和透过镜子看他:“不要玉的。”
“挑三拣四。“李承鄞手握白玉冠,“不好么?挺衬你。”
慕容璟和眯着眼:“我不爱戴玉。”
李承鄞回想起他素日的打扮,发觉的确如此——不光发冠,连其他的玉饰也甚少见。
他放下手、换了一枚银冠:“为何?明明你名中带玉。”
“玉石易碎,不适合我。”慕容璟和声音昏昏沉沉,似乎快睡着了。
李承鄞将银簪穿过发冠,从镜中欣赏一眼自己的杰作,慕容璟和长发高束,像是当年在军中时的模样。
李承鄞想起来点什么:“既不喜玉石之物,为何来豊朝时的随行物件里,有一枚玉簪?还珍而重之地单独保管在密盒里。”
说是玉簪,那料子差得只配当块石头,哪像是一国皇子会有之物。
慕容璟和挑起眼来。
质子来朝,随行物件自然得经过检验,这本没什么,只是他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还是在慕容璟和为了他调查暗厂而发作之后,就难免有些故意讨嫌的意思了。
“殿下对我的事,还真是上心。”慕容璟和顾左右而言他,没回答李承鄞的问题。
李承鄞却猜到了:“是那个阿眉的?”
慕容璟和轻声一笑、转过身来,将手肘撑在椅背上:“殿下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吃一个男人的醋,一会儿又吃一个女人的醋,总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李承鄞不与他呈口舌之快,想了想,却说:“改天我送件玉饰给你——想要什么?”
“……李承鄞,你听不懂人话。”

慕容璟和穿戴整齐,恢复了些精神。他伸手去够桌上那七宝金簪,却被李承鄞抢了先,捏在指尖、细细翻看。
“这东西虽俗气,却价值不菲。季连城没有正业,季家也非世家大族,凭他爹一个小小工部侍郎,一年俸禄够买几个?他随随便便就送了人,是从哪里发了这横财?”
“还有哪里?”慕容璟和笑道,“万佛寺铸像,被太子伙同工部偷了铜,这铜到了工部侍郎手上,再以官模铸私钱,本是天衣无缝,奈何季如民贪心不足,将官模改薄,自己又盘去了一层。太子不会亲自花这些铜钱,自然也发现不了其中猫腻。现如今,他季氏父子的把柄却算是攥在我手里了。”
李承鄞沉吟着:“却不知这样的私钱,如今市面上究竟有多少?”
他俩挨得近,彼此都压低了声音在说话,倒是显出点别样的亲昵来。
“先前我换过的二百钱,十有三四是这种薄钱,最近奇货居柜上点算,却已是十有四五了。”慕容璟和捏着手指,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这样大的数目,所养私兵人数必也十分庞大,上京再大、何处藏得下这么多人手?况且,他已经是太子,何需再做这样的事?”
书房内炭盆快要燃尽,廊上婵儿算准时间,叩了门进来,询问是否要添炭。
李承鄞不顾慕容璟和的挣扎,把他按在椅背里,用力地吻。
婵儿低下头,面红耳赤、不敢多看。
等尝够了滋味,李承鄞啜着他的唇,问:“你冷么?”
慕容璟和喘着气,轻轻一摇头,李承鄞便不耐烦似地一挥手、让婵儿退下了。
他眼看着人退出去了,才转过脸,把刚才的话题接下去:“你知道的,他要杀我。”
慕容璟和冷笑着看他:“杀了的好。“
李承鄞也跟着笑,见他并不惊讶,又轻声说:“可你不知道,慕容璟和,若不是因为你,当日我在丰州城,可能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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