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之前明诚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看一眼明珏,又睡过去,明楼一直抱着他。明珏之前哭得累了,也倒在明台怀里,睡得沉沉的。兄弟两个一人抱着一个,才进了船舱,明楼就开始有点喘了。
“大哥,要不我俩换个手。”明台本是好心,才靠近两人一点,就收到明楼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反应过来:“啊呀……”
又看看他阿诚哥,确定了,知趣地说:“这两天小丫头就交给我吧。”
船长是自己人,给他们安排了两间偏僻角落的船员室。明台帮大哥打了两盆清水放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回到隔壁锁上门补觉。
明楼给阿诚清洗伤口,裤子一脱下来,扯到血痂,阿诚又疼得醒过来。
“明珏呢。”
“明台陪着她,没事的。”明楼拿毛巾小心翼翼沿着伤口边缘一圈圈往里,给他擦干净。
明诚脑子还懵着,摸了摸口袋:“我药呢?”
明楼压着火,把药袋从自己兜里掏出来给他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不许吃了。一个晚上七颗,你是不是疯了?”
“……你怎么还数啊?”
“一直都数。”
早年吃出毛病来过,后来但凡能人力解决的,明楼都身体力行,从来不许他吃药。没想到一个晚上没管到他,就这样无法无天了。
明诚讪笑:“这不是你不在吗。”
差点就彻底不在了,一想竟然有点后怕。
“现在在了,还敢问我要药?”明楼手上力气大了些,引得阿诚“嘶”地吸一口气。
他知道明楼还在为他善作主张的事情生气,以往这种时候,不管有理没理,他都已经先主动认错。他不喜欢大哥为了他发火,因为值得操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可是这一次他不打算认错,绝不认错。
咬着牙默不作声看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一句:“那我要你。”
毛巾被啪地扔回盆里,带着血色的水花溅到地上。明楼一言不发站起来,用还湿的手掐住阿诚的下巴,低下头去啃他的嘴唇。
阿诚搂住明楼,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手脚抖得那么厉害,稍微一动,两个人就抱着摔倒在铺位上。
“大哥……”他哑着嗓子喊,浑身的皮肤又干又烫,像是发烧一样。他已经被这燥热折磨了一个晚上,之前紧张明楼的安危,感觉还不那么真切,现在安下心来,药效的副作用便如潮水般反扑,要把他摧逼到神智不清。
明楼亲到他耳朵边上,咬他的耳垂:“叫我什么?”
“明楼。”他立即改口,“明楼……”
阿诚从来只有在床上才肯叫他名字。以至于一听到这个声音,明楼就忍不住想干他,想进入到他的身体里面,来回折腾他、让他为自己发疯。
明楼直起腰来喘口气,膝盖跪在阿诚两腿间,一直顶到最前面,粗糙的军裤沿路擦过大腿内侧的皮肤,让他忍不住蜷起膝盖轻哼。新鲜的血从刚擦干净的伤口里渗出来,茶花香混着淡淡的血腥味缠绕上来,既危险,又诱人。
明楼掐着阿诚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拖近,把他受伤的右腿捞起来架过肩头、不让他乱动,找他身下那个早已湿得不成样的地方,不留余力地捅进去。
明诚的身体里面烫得像块融化的蜡,四面包裹住明楼。一抽身,就紧紧地吸住他、将他拖回去,不停地向下深陷。
明楼便更用力一点,压着阿诚狠狠地往里顶,像是要把自己整个人填埋进去,让他愉悦,让他痛,让他无法呼吸。
明诚忍了太久,架不住这样凶狠的进犯,才没多久就被弄得射出来,蜷缩起身体不停痉挛,前面高潮了,后面却还在要,死死地绞着明楼不放松。两人的小腹间温热地糊了一片,明楼停下来吻他,静静地等着他射完,喘过气来,才又重新开始动作。
明诚的脸上是潮红,刚刚冷静下来,又被推上去。他半开着嘴,来不及喘息,只能被动地跟着明楼的节奏混乱地呻吟,仿佛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被折成两半,被填满、被撑开,被不停地侵犯,那感觉并不完全是快乐的,也混着疼痛,但越是疼就越是真实、越是鲜明,好像明楼的生命都在自己身体里面跳动。
他想要笑,又觉得是想哭,眼睛发烫,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从眼角掉出去,一颗接着一颗,最后终于连声音都带上哭了腔。
明楼无奈极了:“今天是怎么了,嗯?”
姑娘也哭,你也哭,都哭个不停的,是我要怎么办呀?
明诚摇摇头,想要忍住,但是身体和情绪都不受控制,一晚上他把自己的坚定与狠辣都透支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软弱,汹涌着泛滥出来,把人淹没。
他搂住明楼的脖子,哀求一般不住地说:“明楼……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
“好,好。”吻他的眼角,把眼泪一滴滴都舔掉,答应他的要求。
一定全力以赴。
明楼闻起来像酒,像曾经伴他渡过俄罗斯寒冷冬夜的伏特加,清冽的,让人发烫,又致人昏眩。明诚享受这份晕眩,就像身下这艘船,跟着海浪起伏沉沦。
不知胡闹了多久,明楼最终射在阿诚身体里面。
两人拥抱着又接了一个长久的吻,明楼才抽身要退出去。
明诚急急地拉住他:“别,不要出去……”他眼睛还充着血,看起来居然有种楚楚可怜的样貌。今天的他,不知为什么特别像个小孩子,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明楼把阿诚抱起来,让他跨着坐在自己怀里,下身还连在一起,“不出去。”
他把自己斜靠在墙上,用手抚摸着阿诚的后背,一不小心就带上哄小孩的语气:“但你要休息,乖乖睡一下,好不好?”
明诚也确实精疲力尽,迷迷糊糊地点一下头,把人趴在明楼的身上,就着这样一个并不怎么舒服的姿势,渐渐昏睡过去。
明诚被饿醒过来,舷窗外面透进来昏黄色的光,分不清是黄昏还是黎明。他稍微动一动,就感觉四肢沉重。身上只盖着一层被子,什么也没有穿,但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右腿的伤口也用纱布裹好,包扎手法简单利索,一看就是明楼的手笔。
正想着,明楼开门进来,手里端着盘子。
看见他:“醒了?正好,来吃点东西。”
“几点了?”明诚头脑清醒了点。
“刚过六点,再过会儿要天黑了。”
看来他错过了一整个白天,这可是好久没有过的事情。明诚笑了笑:“怪不得,饿死了。”仔细想想好像连昨天的晚饭都没吃,他可不敢说出来。
一碗清粥,两个馒头。
明楼说:“船上没什么条件,将就一点。”
又不是没将就过,明诚低头喝了几口粥,才觉出不光是饿,还渴,一口气全部喝光了。轮到馒头,看着太干,不太想吃了。
又担心起女儿来,问:“那明珏怎么办呢?”
“有明台带着,好着呢。”明楼掰下一块馒头塞到阿诚嘴里,“比你乖得多了。”
他刚刚去餐厅,明台正给明珏喂馒头吃。小丫头难得吃这么粗糙的粮食,皱着鼻子有点不喜欢,但也没抱怨,给一口,就吃一口。明楼是第一次知道小弟也会带小孩了,像是见到奇观,站着欣赏了半天,最后慰问一句:“辛苦你了啊,还能应付吗?”
“哎呀,放心吧,比我儿子好带多啦。”明台连头都懒得抬,一直逗着小侄女吃东西。他就喜欢女孩子,想要个女儿,可惜不曾有。
阿诚听明楼一讲,也觉得挺稀奇,嚼了两口馒头,又抱怨:“没有味儿啊。”
你看,就是还不如女儿乖。但毕竟特殊时期,明楼决定不跟他计较。
“那怎么办?我去问问厨房有没有酱菜……”
站起来要走,被阿诚拖住了手臂。
“不要了,不吃了。”
阿诚的手没有完全恢复力气,手心还有点发烫,明楼凑过去拿嘴唇试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得多了,看来药的副作用就快过去。
想到药,又忍不住训他:“以后再敢瞎吃药试试。”
“诶,不敢啦。”阿诚抬起头来,讨好地笑笑。那笑容甜腻腻的,骨子里透着撩人,看得明楼喉咙发紧。
也对,有爱人可以吃,谁还要吃馒头。阿诚的舌头软软的,还残留着淀粉的甜味,含在嘴里恨不得能吞下去。他现在正是一碰就着火的时候,势必要趁机多欺负一下,明楼吮着他的唇舌不放,吻得他透不过气来。
两具身体又开始发热,房间密不透风,再清淡的花香,都变得浓艳起来,混着酒精味,像勾魂索命的毒香水。
明楼一条腿跪在床边,把阿诚的右腿抬起来,从背后进入他。阿诚跪立不稳,趴在床上被推得左右摇晃,只好拿手抓住床头的栏柱,头埋进枕头,喘息呻吟全闷在厚厚的织物里。钢丝床持续地发出金属拉伸的脆响,掩盖住下身交合处的啧啧水声,倒引得人越发放肆起来。
阿诚的后背反绷成一张弓,在明楼的推动下被反复拉紧放松,肌肉的线条柔韧得仿佛没有极限。明楼伏下身去,将自己紧贴在阿诚的后背,用力咬一咬他的后颈,再沿着一颗颗凸出的脊椎骨往下舔过去,感受他在自己怀中的阵阵发抖。
阿诚偏过头来喊他的名字,声音变了调,像是化开一半的糖,黏腻地沾满欲念的灰尘。他的眼睛都花了,心脏空虚无妄地跳动,喘不上气。背过手去抓住明楼的胳膊,指尖无力,喊停的话到嘴边,终究却成了索要。
明楼抽身出来,将他翻个身重新压上去,吻住他的唇,把舌尖顶进去,侵犯他的口腔、他的咽喉,听他浑浊的、被压抑的低吟。明诚早已射不出了,身后的入口被摩擦到酸麻,失去知觉,仿佛随时要晕死过去,却仍不知满足。
身下的床单湿透了,落满汗水和精液,皱成一团,却根本无暇顾及。本能可怕极了,令人丧失理智,渴求无度。他们把自己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不停地媾合,凶狠地入侵和吞噬对方的身体,做到分辨不出白昼和黑夜,融进彼此的血肉里。
时不时也不知是海浪还是欲潮,就把他们高高地抛在半空中,落下去,又推起来。
明楼觉得自己可真是老了,趁着阿诚昏睡片刻,出门透一口气,脚底像是踩了棉花,好半天才缓过来。潜入到夜半无人的厨房里偷吃一点东西,再用搪瓷杯替阿诚打一杯热水,加进去满满一勺子白糖。
等回去,明诚迷迷糊糊又醒了,便喂他喝水。
阿诚看来是渴得凶了,一口气喝掉一大半,才发现:“这个水好甜。”
“是吗?”明楼有心逗他,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是的呀。”阿诚又喝一口,可能是喝到杯底的糖粒了,发现了端倪,拿眼睛从杯子边缘瞄了他一眼,嘴唇还润湿着,便笑嘻嘻缠上来和他接吻。
“你看,是不是?”
真的甜。
下身又蹭在一起,眼看着又要挑起火来,明楼赶紧抱住他的腰,不许他乱动:“不累呀你?”
“累坏了……”声音懒洋洋的,却饱含着情色的味道,又拿牙齿和下唇去啃明楼的下巴,两天没有打理,胡渣都充满生命力地冒出来,扎得人心发痒。
明诚从鼻根后面发出几声含混的轻笑,目不转睛地看着明楼。
“大哥。”
“嗯?”
“大哥呀……”他靠过来,胸膛里的心跳有力地敲打着彼此。
明楼想,真是糟糕。
这几天,恐怕都要这样荒淫无度地过去了。
所幸,前程尚远,而旅途还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