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
“嘘——”
直到炭笔在柔软的白纸上准确地画出最后一笔，张佳乐才直起了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白雾沿着嘴角一团团地往外冒起，才让他意识到周围的冷。他把本已快要从肩头滑落的棉披肩拢了拢，转过头。
“什么事呢？”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打扰了这位虫医先生的工作，屋主人的脸不安地红了起来：“先前有位北边过来的外地客，姓叶的。说是要找您，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
“咦？”
铺上一层薄雪的庭院里，背着竹箱的客人正高举着只白瓷的瓶子，一本正经地和不住叫嚷着的女孩子讨价还价：“呵呵。这个不行，真的不能给你。”
“和小孩子争什么呢？”张佳乐透过打开的门嚷了起来，雪地上反射进去的阳光把他的身影照了个分明，他唇上还透着白，只是那精神头连微微眯起的双眼都掩不住了，“叶修！”
好一张神采飞扬的脸，叶修想。
眼下虽已是暮冬十分，可天气尚未转暖，刚下了雪又正是极冷的时候。主家知道张佳乐畏寒，特地在墙角多放了一盆炭火。
叶修将外衣脱下来随手丢在地下，将手凑去火盆上烤了烤。
“这家人可真是怪了，又不是没见过，东西都送了几回给他家姑娘了，却老不记得我。”
“你隔多久才来一趟呢，换谁也记不住啊！”
“那是，可不似您这样照拂邻里、德高望重啊，张先生。”叶修特地将那最后三个字慢慢念出来，引得张佳乐一顿侧目。
他在这白雾山的山脚下已住了快半年，刚从山上下来时他昏睡了好几天，醒来时连路都不能走。叶修只待到他醒来，把他托付给这家人照顾便匆匆远走了。
张佳乐知道对方的体质是在哪里都不能久居的，无奈自己却不能走。中秋时叶修来看过一趟，仍旧是来去匆匆，这一别又已是三四个月的光景。他心里着急，却知道自己的身体是货真价实的冰冻三尺，要恢复只能慢慢来。闲着没事他给叶修去信说要补注《虫典》，被对方笑话是闭门造车。他气得几天没理叶修，最后回了三个字，走着瞧。
主家待他极客气，听说这家过世了的女主人也是位虫师，相处间自然亲厚许多，这家的小丫头又是天真活泼的性子，很会讨人欢心。他住在这里身体见好，偶尔给邻里看些因虫而起的怪病，心情也一天好过一天，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仍以为自己还在那山上，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做梦啊，他想，我还好好活着呢。
“说说见闻呗，叶先生。”
张佳乐今日起得早了，又多写了几页书，身体有些倦怠，半伏在书案上支着头看叶修。他眉眼舒展着，直笑得轻飘飘的，好像羽毛似的搔得人心里发痒。
叶修嘴里叼着烟，挑着眉毛看他：“没什么新鲜的。”
“骗人，你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方才捏着跟个宝贝似的舍不得松手。”
“你猜。”
“幼不幼稚啊……”
见叶修只是笑而不语，他又忍不住好奇，伸脚踢踢对方：“一点提示也没有我上哪儿猜去？”
叶修笑了笑，把方才那白瓷瓶子拿出来拔开盖，在他奇怪的眼神里抽出自己惯用的虫针，用针尾往瓶子里蘸了蘸。
“张嘴。”
“什么？”他下意识向后一缩，“你又要耍我？”
“不是要提示吗，不敢试？”
“怕你啊？”
趁着他说话的空档，叶修飞快地拿针尾在他舌尖上一抹。
“靠！”
他下意识要往外吐，舌面上却意外地化开一片甘甜，清凉凉地顺着喉咙咽下去了，只留下一丝清苦在舌根。
“……蜂蜜？”
“这是春蜜。”
“什么蜜？”
“春蜜哦。”叶修又强调了一遍。
张佳乐转着眼珠子想了半晌，忽然明白过来似的往起一跳：“老叶，你居然找到蜂虫了？”
“呵呵。”
听闻蜂虫只在严寒的地方有，只因习性与蜜蜂相似才有了这个名字，而与蜜蜂不同的是，蜂虫只在冬季活动，所谓的春蜜实则就是梅花蜜。
因为蜂虫实在稀少，他们以前也只是在虫典上见过。
“这么厉害啊！我再尝尝……”张佳乐眼睛亮了，俯身过去要拿那瓶子，却被叶修不动声色抽走了。
“别闹，这可是稀罕货色。”叶修板起脸。
“你不是又要拿去卖钱吧？财迷啊！”张佳乐不依不饶，手臂绕过叶修的肩膀去抢那瓶子，却反被叶修背过手来搅过腰间，硬生生把他按住了。
“病号不要瞎闹。”
张佳乐猝不及防扑在对方怀里，挣扎着要爬起来：“什么病号，我可好着呢！等开了春就能走了。”
“是吗？我检查检查……”
“喂！”对方的手在自己身上隔着衣服上下捏着，张佳乐痒得抖成了一团，慌忙伸手捏住对方的手臂，却无奈怎么都使不上劲。
“我去老叶你才别闹！”
“怕痒啊？”
“你才怕！”
他挣脱不开，却又不肯示弱发笑，只憋得整张脸都红了。倒是叶修先笑了出来，松开手调侃道：“好，肉是长了点，就是力气还没长。”
他说的倒也是实情，张佳乐的身体慢慢在恢复，就是力气总有些不济。叶修也知道他是那时伤得狠了，不忍之余又透着后怕。
张佳乐好容易松了口气，张嘴只是喘着说不上话，只好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叶修，他眼角的红色还没褪去，眼珠上裹着一层水，只看得叶修心里一紧。
他想这可糟糕了，俯身过去吻住了对方的眼睛。
叶修一凑过来一身都是烟的味道，还有一路走来雪的气息，张佳乐赶紧闭眼睛，只觉得对方暖暖的舌尖舔过了眼皮，一瞬间觉得心里有些憋闷，轻哼了一声把对方搂住了。
“烦死人。”
对方轻轻笑了，热气顺着鼻子出来，喷在额头一阵痒，一直痒到心尖上去了。
张佳乐只觉得浑身都难受起来，心里暖烘烘地烧着，好像憋了一团暗火。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一张脸，皱起了眉头。
“老叶。”
“嗯，怎么了？”
“叶修……”他不知道怎么说，急得把对方的名字重念了一遍，只觉得这人要是耐心起来也真是能要人命。
其实叶修的心里也憋着火，可是却又实在不忍，总觉得对方还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碰就飞了。
他们两个分开得太久了，这么多年虽然总有书信，偶尔也能见上一面，却从来没能真正在一起过，不知不觉熬得人都要老了。
他看着张佳乐一脸着急的样子，又觉得十分有趣，想起自己最初喜欢起对方，也就是因为这副有趣的样子，不禁逗，看着让人心疼又舒服。
“张佳乐。”他也一本正经叫起对方名字来，声音不高，掩着嘴唇好像把对方含在嘴里。结果那名字的主人却气冲冲扑过来了，像是要和自己争食一般，狠狠啃上自己的嘴唇。
他舌尖还带着甜，暖暖的气息好像春天似的。
“你行不行啊？”他在叶修唇齿间不甘心地低低地念了一声。
“……不行了。”
主家为了方便张佳乐休息，在书案边铺着好大张棉席，叶修搂着张佳乐往后一倒，对方就撑不住劲摔在自己怀里了。张佳乐整个人趴在叶修身上，只觉得对方胸口的起伏顶得他上上下下的十分烦躁，下意识地想要撑起来，却蹭了半天也找不到着力点。
叶修的身体瞬间就起了点反应，他想这真可是作死，压着声音说了句“别动”，抬手把对方的脑袋按下来，继续起刚才那个半途而废的亲吻。
张佳乐的后颈被叶修的手固定着，抬不了头，对方的舌顺着齿间探进来，细致地扫过上颚，又搅弄起他的舌头。他舌根被压后顶住了上咽，只觉得头晕目眩，连呼吸都费力了起来。对方却趁机含住了他的舌尖，吮吸起他口腔里尚带着甜味的潮湿来。
张佳乐不甘示弱地想要抢回主动，却不知不觉把精力都消耗在此处了，气息不受控制地从鼻腔后面断断续续地挤出来，好像若有若无的轻哼似的，让叶修的脑子里也是一团乱。
叶修的下身紧紧绷着，厚重的衣物和张佳乐身体的重量让他感到不舒服起来，他动了动腰，又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张佳乐感觉到对方下身的硬物隔着衣物蹭起了他的腰身，撩拨着自己也火烧火燎地紧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声音都开始抖了，带着哭腔似的，含含糊糊又念了一声：“叶修。”
“嗯？”叶修正专心含住他的下唇，拿两排牙齿轻轻咬着，舌尖苏苏麻麻地舔过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
张佳乐撑得眼睛都红了。
“……你快点啊。”
叶修愣了愣，从这个吻里抽身出来，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拉开视线看了看对方。
张佳乐的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的欲念，落在叶修的眼睛里分外诱人，他的棉披肩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早就掉在一边，只剩下单薄的中衣。
叶修拿胳膊搂了搂对方：“冷不？”
张佳乐说不了话，就晕晕地摇了摇头。
叶修笑了笑，托着他的腰将他侧身放了下来。
身体有了着落，张佳乐一下放松了许多，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叶修的胸口，另一只手摸索着去扯对方的腰带。叶修任由他动作，又凑过去在他嘴角啄了两次，才将脸埋进对方肩窝，脖颈耳后细细密密地吻着，趁势解开了对方的衣物。
两人都敞了怀，滚热地烫贴着彼此。他们的心跳此时全合不上拍，乱七八糟敲打着对方的胸口。
张佳乐被吻得全身虚软，耳朵里鼓噪着自己心跳的声音，只觉得背后烧起来似的发着烫，磨蹭着想将衣服都挣开，却被叶修用手紧紧箍住了。
“别着凉。”叶修咬着他的耳垂。
“都已经这样了……”张佳乐低头看一眼自己早已全空的胸腹，还有光裸在外的双腿，无可奈何地争辩着，却终究拗不过对方的力气。叶修翻了个身将他圈在自己怀里，用膝盖分开他双腿。
张佳乐不服气地仰面看着他，报复似的扯开他剩下的衣裤。
叶修的下身离了束缚却顿时松快许多，已经硬挺许久的性器贴合在张佳乐的小腹上轻轻蹭着，偶尔撩拨一下他的前端。张佳乐的后腰早出了一层薄汗，不耐烦地向上顶了顶。
叶修此时却不急于更进一步，将一只手撑在张佳乐耳侧，另一只手的掌心暖暖地捂住对方心口，俯身又吻住他嘴唇。
这回叶修居高临下，张佳乐便是一点余力也没有，整个口腔顷刻便被占满了，任由他慢慢探索，偶尔两人牙齿嗑在一起，震得张佳乐后脑一阵酥麻。他下身仍旧被对方很有耐心地厮磨着，身体里的欲望一阵阵涌上来，稀里糊涂中感觉对方的指甲划过了自己胸前的敏感处，在一侧绕着圈轻轻刮弄起来。
他身上起了一层鸡栗，身下挺立得更厉害了，一手勾着叶修脖颈一手抱着他后背胡乱抓着，两人唇齿间濡湿一片，他却觉得口干舌燥，想说些抱怨的话来，出口却只剩下无意义的嗯嗯声。叶修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只觉得十分迷人，就这么不徐不疾地继续逗着，慢慢吻过他下巴和胸前。
起初张佳乐的腿还时不时挨过来蹭着他，想挑唆他更进一步，可是对方似乎就是不为所动。他下身实在胀痛得难受，忍不住自己伸手过去抚弄。这次叶修的动作倒是很快，伸手下来扣住他手腕。
“不急。”
“我！我急……”开口倒是气势汹汹，话说出来却渐渐压低了，留下一个颤巍巍的尾音。叶修忍不住笑出声来，只引得对方恨不得拿眼睛瞪死他。
他轻轻说：“好，等等。”
张佳乐身上还发着烫，就觉得叶修放开了他起身去行囊里稀里哗啦翻找起来，侧过身去就见对方不知哪里摸出一盒羊脂，沾了点在指尖均匀地研开。
“准备还挺齐全的。”他忍不住嘲弄起来。
“北方干冷，保护保护吃饭的家伙——我这双手可是许多人羡慕不来的呢。”叶修特地把手撑开来给他瞧，他手指向来修长好看，不论是握着虫针还是捏着笔时总是骨节分明、灵活有力的样子。
张佳乐不知为何看得脸红心跳，就见叶修坐在那对着他张开手臂：“来。”
他迟疑了一下撑起身来，攀着对方的手臂跪坐进他怀里。
叶修背靠着身后的书案把张佳乐搂住了，还不忘替他拉好挂在肩上的衣服。他微蜷着腿让对方在身上坐稳了，就箍紧那段弯曲的腰线，润过的那只手撩起对方衣摆探了进去。
张佳乐本来双手环抱着叶修的脖颈趴在他肩头，这时感到对方的手从背后伸进来，在自己尾椎骨上挠了挠，又沿着臀缝间摸了下去，他突然有些紧张，腰里一拧性器前端便蹭上了叶修的腹部。
叶修笑着侧头咬了咬他耳朵，指尖顶住那发烫的后穴扣了进去。
“唔。”张佳乐的手臂一下子缩紧了，叶修的指尖还微微带着凉，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觉得全身发软。
他已经许久不经人事，因为身体虚弱不能承受太多兴奋刺激，甚至连自己解决的时候都很少，这使得他现在的身体异常敏感，叶修手指每一次在内壁上的刮弄，都带来他一阵颤栗。
“啊，哼……”
张佳乐紧闭双眼尽量放松着身体，什么都不去想，可心跳却快得仿佛快要脱离意志，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他低头去咬叶修的肩膀，好借此掩住自己口中那令人羞耻的呻吟，偏偏那啃咬都是软绵绵的，好像在舔在对方肩头，口中津液不断渗出来，随着身体的颤动留下凉冰冰的印子。
叶修简直要醉心于这样的反应，他把上身向后仰了仰，让张佳乐更好借力地趴在自己身上，空闲的那只手摸进两人紧贴的下腹，将彼此的性器牢牢握在一起，抬起指腹在两人玲口分别磨蹭了几下，便上上下下套弄了起来。
张佳乐的意识好像已经放弃了身体，完全随着他摆布动作。他后穴的甬道里早已一片滚烫潮湿，偶尔抽紧一下，柔软地包裹住叶修的手指。
叶修也没有料到后面的扩充是如此的轻易，张佳乐的身体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朝他毫无戒备地完全打开着。他满意地在张佳乐的后臀捏了捏，放缓了手里的动作，在对方耳边慢声说：“我来了啊。”
“来就来，嗯、好啰嗦……”
“你可明明比我吵闹多了。”
“你……呜！”张佳乐刚想回嘴却没料对方一下把手指抽走了，突然的空虚感让他气息一断，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叶修两只手捏住他大腿根部，将他的腰托了起来。张佳乐配合地将自己再向前送了一点，感觉对方性器的前端蹭着自己下身顶到了后穴的入口，他咬咬牙，就着叶修手上的托力用力坐了下去。
才刚进去一点叶修就觉得不妙，对方紧致的后穴带给他无比的快感，他感觉到自己的性器肿胀得厉害了些，瞬间就被火烫的甬道整个包裹了进去。张佳乐克制的呜咽声里透出疼痛，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一下将他吞到了底。
叶修赶紧直起身子用手臂紧紧搂住张佳乐的腰，拿手掌安慰似地轻轻拍着他后背。
“太乱来了。”他啄了啄对方嘴角，“疼吗。”
“……疼。”张佳乐窒息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他疼得眼角都渗出泪来了，但是……
——太舒服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想。
张佳乐忙乱地低下头去向叶修索吻，他的嘴唇还因为疼痛在微微发着抖，舌尖在对方唇上滑滑地舔着，却没更多力气伸进去，叶修把嘴张开伸出舌头来迎合他，两人鼻息乱糟糟地都凑在一起，粗粗沉沉地引诱着彼此。
叶修的双手还环着张佳乐的腰，小心翼翼地搂着他慢慢动起来。起初抽动的幅度都很小，可几次都偏偏顶中对方敏感的地方，让他忍不住一声声哼出来。
张佳乐只觉得身后胀得满满的，那酸痛中带着快意，却不能满足。他努力配合着对方的节奏扭动着臀，腰酥酥麻麻地不停往下坠，穴口被无限撑开，带着一丝刺痛摩擦着对方坚硬的器具，伴随着润泽的水声，只觉对方一下一下撞进自己身体深处，下体拍打在自己性器根处的阴囊。他连呼吸都随着这抽插的节奏一停一顿，伴着细细碎碎的呻吟。无论是脸上，还是后面，都火辣辣地烧灼着。
好烫。
叶修觉得怀里的人简直像一团火，身体相连处一直紧紧地吸附着他的欲望，每一次的抽离都会被那份柔软的力量拽回。
张佳乐微微张着嘴唇双眼紧闭，不断有泪水从眼角渗出，最后聚成一团顺着脸颊滑落。这场面简直是最好的催情剂，叶修抬起脸去舔那掉下来的水珠，沿着那咸咸的痕迹一路舔到眼角。他心里也涌起了几分意乱情迷，越来越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狠狠地往最深处顶弄着。
“叶修，啊，叶修，前面、也帮我……”
张佳乐头皮发着麻，两条胳膊软软地挂在叶修肩头，他的前端被对方小腹有一阵没一阵地摩擦着，胀痛得厉害却得不到抚慰，想自己伸手去碰却全无力气，只有断断续续地求着叶修。
“……叶修，快点……”
叶修难得有机会听他这般柔顺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想要多听几次，可对方憋得难受的样子又叫他于心不忍。终于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去，握住对方的前端慢慢套弄起来。
张佳乐身后还在被对方一阵阵顶着，身前又被温暖的掌心包住，叶修的指节分明的手指或轻或重地摩擦着他的性器，这刺激太强烈，终于将他头脑中最后一分清明也带走了。
“张佳乐。”迷乱中他听到对方在耳边轻轻念着自己名字，仿佛彼时在生死一线间紧紧抓住自己的光明。
“张佳乐，你再叫叫我。”
他口中胡乱地回应了些零碎的音节，也不知道叫了对方几次，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成功叫出来，只觉得自己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
终于灭顶的快感在一瞬间吞没了他，眼前化为一片漆黑。
张佳乐从深渊中醒转，迷离中感到有人在吻他的嘴唇，舌尖探进来撬开他的牙齿，跟着便有一股温暖的清泉缓缓注入口中，他正觉出口渴，下意识将那带着淡淡甜味的水咽了下去。后脑被微微托起，使他不至于呛到，只是有一些来不及吞下的部分，还是沿着嘴角溢了出来。那人很快从他口中退了出去，将那遗漏的几滴水珠舔舐干净。
张佳乐觉得喉咙舒服了许多，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他睁开眼。
“叶修？”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端着杯子又含了一口，低头见他醒转，只是大致抿了抿嘴唇，又再次俯下身来。
“……”
这次他清楚地尝出水中的甜味，甘甜中还带着清淡的香气，把水喝完之后他又依依不舍地把脸稍微凑上一点，衔住了对方的舌头，像要把最后那一点余味也吮吸干净。
叶修坐在那里任由他舔着自己，借此又在对方口中又厮摩了一会儿，才坐起身顺手将他拽了起来。
棉被从上身滑落下来，中衣松散地裹着身体，空荡荡的还留着方才情欲的余温。
“醒了就自己喝吧。”叶修把杯子塞到张佳乐手里，还保持着扶住他后背的姿势，“我好像也没有那么过分吧？居然晕过去了。”
“……扯淡。”张佳乐脸有点发烫，他本想争辩跟叶修没什么关系，是自己身体受不了，但又觉得这样说也没好到那里去，只好瞪了一眼叶修低头去看手中的杯子。
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温水里面稀入了春蜜，他匆匆喝了一大口，赶紧借着机会转移话题：“你怎么就舍得你的宝贝啦？”
“喝吧，本来就是拿来给你的，听说对身体好着呢。”
张佳乐愣了愣，鼻子凑到杯口嗅了嗅：“是吗？”
“嗯。”
叶修看着他一直笑，他身上随随便便套了外衣，搂住张佳乐的腰贴着他坐着。
张佳乐觉得腰里被箍得有些紧，他奇怪地看了看对方，却忽然反应过来：“咦，老叶你不会是还没……”
他扭了身子伸手就往对方腰下摸过去，却被叶修拦住了。
“没事儿，一会儿再说。”
“你这人！”张佳乐有些愤愤地想要摔杯子，却发现里面还留下那么一小口蜜水，仰头豪迈地全喝了扔到一边，扭头就掰过对方的肩膀，朝他嘴唇贴了过去。
叶修没料到他来了这么一手，险些被灌进嘴里来的蜜汁呛到。两人就着这莫名其妙的姿势亲了半天以后，叶修捏着张佳乐的下巴把他的脑袋推开了。
“呵，这就有力气了啊？看来还真挺管用的。”
“我不欠人情的啊。”张佳乐有些不服气，不依不饶伸手扯起对方衣服，“来做完。”
“不是……”
“闭嘴！”
叶修那外衣里面其实也还没穿，仍旧精神着的性器很快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他叹口气被张佳乐拽倒在棉席上，看着对方带着点凶劲握着自己下身，又把两腿环上了自己的腰。
他忍不住嘲弄起来：“这是哥干你啊，还是你干哥啊？”
“干我，”张佳乐瞪他，“快点。”
“……”叶修居然也没话可说了。对方的手引导着他的性器到身后，那穴口处还柔软着，叶修没怎么费力地再次进入了他的身体。
那里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火烫了，却依然温暖着。叶修仿佛整个人都陷入那一片温软的包裹之中。张佳乐咬住下唇有些负气地夹紧了他，给他带来一阵冲上头顶的快感。
“可别后悔啊。”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沉重起来的呼吸笑了笑，捏住张佳乐的手腕交叠着压到他头顶上方。
“别废……呃！”
叶修毫无预兆地开始了身下的动作，之前因为张佳乐在高潮中失神而半路中断的性事，让他费力地忍耐了许久，积压的情欲使得他此时分外投入了起来，连动作也失去了之前的小心翼翼。现在的姿势让他更容易就主导了整个局面，他俯身从上方观察起张佳乐咬着嘴唇偏过头去的隐忍神色，以及因为自己的顶撞而微微发起红的侧脸。
对方脖颈处的喉结一上一下无助地游动着，只是分外诱人，叶修低下头朝着那处含了下去。
“嗯……嗯……”
张佳乐的身体被叶修突然激烈起来的动作带动着前后摇晃，后背在棉席上摩擦着，肺部被一阵阵地挤压，使得他从鼻腔里无法自控地发出规律的哼吟，他只有趁着呼吸的空隙吞咽着口中不断分泌出来的唾液。叶修的唇舌偏偏在此时暖暖地包裹住自己的喉头，让他觉得越发窒息了起来。
他艰难地尝试着动了动身体，可是手腕被牢牢压住动弹不得。叶修的性器重复地侵入他的后穴，一次比一次更深入，下身交合处渐渐酥麻起来，伴着律动发出淫靡的啧啧水声。
张佳乐真的开始有些后悔了。之前脱力的感觉又慢慢来了，双腿也快要勾不住对方的腰部——
外面就在此时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敲门声。
“叶先生，水烧好了。”
“靠！”张佳乐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很快被叶修用手覆住了口鼻。
“嘘……”
叶修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抬头朝外面喊了一声：“哎好，您稍等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张佳乐不敢出声，只好又拿眼睛狠狠瞪着叶修。
“再忍一下，很快了。”叶修也不解释，只低下头凑在他耳边低低说上一句，顺势含住他冰凉的耳垂，继续起之前的动作。
紧张的情绪包围了张佳乐的全身，后穴就在这惊魂未定里不断地被抽插着，对方的前端不时顶到他前面的敏感，一侧的耳垂被含在嘴里舔弄挑逗着，多方面的刺激让他的身体产生出了荒诞离奇的快感，本已经发泄过的欲望竟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唔……嗯……”他身体无法遏制地发起抖，难以忍受地在叶修的掌心中呜咽起来。
这压抑的声音刺穿了叶修的神经，他终于也轻哼了一声攀升到快感的顶端，把头埋在张佳乐肩窝里，挺住下身射了出来。
滚热的液体注入了身体，冲刷着柔嫩的内壁，张佳乐心里一烫，下身又再次微微挺立了起来。
“叶先生？”
“来了来了。”
叶修小心地自张佳乐体内抽身出来，匆匆拉过棉被把他整个盖住，便整理着身上的外衣跑去开门了。
这个混帐……
外间和内室仅隔着一道屏风，张佳乐不敢发出动静，咬着被角在被中蜷起了身子。后穴湿得厉害，有些温热的液体缓缓地向外溢出，他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也顾不得身前挺起的欲望，用力收紧了穴口，一动不动僵直了身体。
外面叶修已经打开了门，将主家请了进来。
“张先生呢？”
“他有点累，正在小睡。”
张佳乐把头埋进被子里。
“啊，那打搅了。”
“哪里，麻烦您了才是，大白天的让您忙着烧水。”
“不碍事的，叶先生赶路辛苦了，是该洗个澡去去乏。”
隔壁的厢房正是专为张佳乐准备的浴所，主家进出了几趟在叶修的帮忙下将木盆倒足热水，趁着水还烫，又站在门口闲聊了几句。
“您这趟又是呆一下就走吗？”
“不，这次估计会住久一些，等天气转暖，我就准备同他一起走了。”
张佳乐心里一动，又把被子拉下来伸出头去。叶修的影子正映了个轮廓在屏风上，还是熟悉的懒洋洋的样子。
“张先生的身体好了？”
“是啊，刚查看过，万幸好得差不多了。”
叶修送走了主家，关上门回到内室，就看见张佳乐缩在被子里仰脸看他。
“怎么回事？”
“啊……你昏睡的时候，我找主人家帮忙烧了点洗澡水。”叶修慢悠悠地解释。
张佳乐咬牙切齿：“早说啊！”
“不是你不让我废话的吗？”
“……靠叶修你个混帐。”
“好，好。”他笑着蹲下来，刮了刮张佳乐憋得发红的鼻子，“难受了？我帮你洗洗。”
“用不着！”张佳乐愤愤地支起身子，却猛地感到身后不妙，面红耳赤地又重新躺了回去。
叶修哈哈地笑起来：“叫哥一声，哥帮你啊？”
“……叶修你不要脸。”
“去掉‘你不要脸’呗。”
“不要脸！”
“去错了。”
“滚……喂！”
被子突然被掀开，身体就这么被腾空抱了起来，张佳乐赶紧伸手搂住叶修肩膀，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和突如其来的寒冷发着抖，这让叶修的内心越发高兴起来。
他把前额抵在张佳乐的额头上，蹭着鼻尖亲了亲对方微凉的唇：“还真的长肉了，比之前可重多了。”
张佳乐直翻他白眼：“快走，冷死了。”
直到温暖得有些发烫的水包裹了周身，张佳乐才慢慢放松下来，他深深叹出一口气把下巴搁在木盆的边沿，感受到水的浮力托着他飘飘摇摇，无比的舒适。
叶修也除去了身上衣服，就着他背后留出的空间坐了进来。水面骤然升起、漫过肩膀，让张佳乐觉得呼吸略微困难了些，晃动的水流将他推到了木桶的边沿。身后叶修已经屈起膝盖坐稳，伸手将他拽回去收进自己怀里。
后背和前胸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叶修稳定的心跳一下一下传递了过来，耳后也被对方温热的舌轻轻舔着。
真暖啊。
张佳乐深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想。
午后的阳光漏进室内，将屋中的空气熏得暖烘烘的。
张佳乐感觉自己好像就漂浮在这温暖的空气中。滚热的水像潮汐一般一次次漫上肩头，好几次流进张开的口中，几乎呛进喉咙里，他双手攀着木桶的边沿，把后脑靠在叶修肩上，竭力抬起头来。
呼吸困难。
水流哗哗的声音回响在狭小的房内，吵得他头脑嗡嗡地响。身体每一次下沉，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水压推挤出去，张佳乐感觉头晕乎乎的，神智最里却始终吊着一丝清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此刻深埋在自己身体里的硬物，正以一种轻缓的节奏沿着身后的穴口抽出再推入，每一次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热流挤进早已肿胀的后穴，冲刷着肠道的内壁。
——明明原本只是想要清理一下身体的，结果却似乎弄得更加糟糕了起来。
“叶修，不行……不行了。”
张佳乐忽然觉出一丝慌张。不知是因为漂在水里的身体找不到着力点，还是因为背向着叶修看不见他脸的关系，他心底悄悄漾出了不安的波纹，好像包围着周身的水一样，随时随地要将他淹没。
叶修的手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扶了上来，托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稳固在水面上方。
“别急……交给我。”
才刚刚进入张佳乐身体的叶修，显然十分享受目下这温存的姿态，并不急于让两人更快地攀升绝顶。他的另一只手仍在张佳乐身上来回抚弄和揉搓着，从胸前的两点到腋侧，再盘桓来到下腹，只小心翼翼地避过早就挺立的性器。
“嗯……啊……”
水流好像丝绸一般来回擦过性器前端敏感的皮肤，这不温不火的快感对张佳乐来说简直像是一种折磨，他焦躁地扭了扭脸，低下头将叶修支撑在自己嘴角的食指含进嘴里，轻轻啃咬着来克制自己继续叫出声的冲动。
叶修自己的呼吸也不轻松，张佳乐的舌面痒痒地舔着自己的指腹、卷动包裹着指尖，这舒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将另一根手指也蹭过来，压住对方轻颤的唇、侵入他口中。
无论是下身还是手指，此刻都被张佳乐一上一下温软地含住吮吸着，这感受实在太美妙，让他沉醉得头皮都发起麻来。忍不住想要得更多点，他分开仍在对方小腹处划着圈的手指，绕过对方性器的根部勾住下方的阴囊，微微加了些力道揉捏起来。
与此同时，张佳乐感到自己体内的律动停顿了片刻，忽然变换了节奏，加速抽弄起来。
这突然猛烈起来的刺激让他身体剧烈地一跳，撑着盆底的脚跟一滑，便整个人向水中沉下去。水花翻卷着扑上脸颊，他慌忙拉着木盆的边沿将自己拽上去一点，却无疑加剧了后穴被顶弄的幅度。
“呃！”张佳乐瞬间便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叫，连后背都弓了起来。耳后叶修仿佛恶作剧得逞般轻笑了一声，圈紧手臂将他扶住。张佳乐下意识地想要骂他一声，却因为嘴里含着对方的手指而说不清话，声音出口终于婉转变成含含糊糊地呻吟。
叶修的动作不停，两人此刻的姿势更方便他顶到张佳乐体内的敏感处，每一次触碰都刺激得对方内壁紧紧地收缩，带给自己浓重的快感。他快慰地叹息一声，低头吻住对方后颈的颈椎骨，顺着那一粒粒分明的骨节慢慢向下、吮吸着被水浸湿的皮肤。
张佳乐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潮湿的情欲如同浸泡着自己的热水一般，渐渐渗透他全身的每一寸肌理，体内喧嚣着想要更多的渴望完全无法停息，偏偏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晰。胸腔鼓噪到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仿佛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口中跳出似的，他仰起头一味拼命地呼吸着头顶上方残存的空气，任凭糜乱的呻吟声从自己口中不断泄露出来。
“……唔啊，不……嗯，哈……”
叶修仍勾在他口中的手指牢牢地压住舌面，来不及完全吞咽的津液顺着指缝与齿间渗透出来，润湿了下唇。充血肿胀的性器得不到抚慰，只有后穴不断被摩擦冲撞着，阵阵的快感仿佛浪潮般将他不断地推上岸边再卷回深海。他终于失控地松开了胳膊上的力量，将一直挂在木盆边沿的双手沉入水中，忙乱地摸到叶修正在揉弄他性器根部的手，拽着那手指向上握住自己的茎身，全无章法地上下套弄起来。
胡乱的挣扎中张佳乐又下沉了些许，他不管不顾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蹬着脚又向上腾了腾，身体绷紧到了怪异的程度，混乱中他感到后穴的律动轻缓了下来，叶修终于松开了自己口中的那只手，指尖扯出一根银丝牵入水中，在水下搂住了他的腰。
“松开些，你……太紧张了。”叶修的声音里似乎隐忍着疼痛，但语气里却充满了安抚，在他耳边说完这句，便又转去亲吻他耳后的肌肤：“没事了。”
“啊……”
张佳乐再次轻颤了一下，他的眼角发起烫来，缓缓地重新展开了身体。
叶修的手又拿回了主导权，在水下有力地揉搓起对方的性器。张佳乐下身与他相连的地方仍在合着水的流动吞吐着他的欲望，他感到张佳乐的身体向后贴了贴，手臂交叠地搂住环在他腰身上的手，然后扭过头来，和自己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
于是叶修看到了对方发红的眼角。
“……疼吗？怎么哭了。”
“没……有点太高兴了。”
最后的一刻叶修将张佳乐的身体压在水低，两人的脸被温暖的水浸没，在令人窒息的快感中一起达到了高潮。
水面静静地漾出层层波纹，映照得满室都是华光。
雪后初晴。
被叶修从浴盆里捞出来的张佳乐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酸软的。只是当他好几次都系不住腰带，叶修带了点无奈的表情叹着气伸过手来帮忙的时候，他把手环在对方的肩头，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云一样。
“沉死了，自己站好啊。”
“站不住。”
“这么没用？”
“你好意思说吗？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
“靠？叶修你……”
趁着他发火的空档，叶修已经将他腰带系好，凑过来在他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你先挑的头。”
“……”张佳乐神情窘迫了起来，他是很想争辩一下，可是开始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情形，自己终归也不好意思仔细去回忆了，“滚你的。”
“我滚了你能好好站着吗？”叶修把他人拉开一点，抬手又替他整了整衣领，看他还是软绵绵地用手吊着自己胳膊，“你出息点啊张先生，这样开春还能走吗？”
“走上哪儿啊？”张佳乐索性装傻充愣。
“先回锦城啊，锦城春天的花应该也开得挺不错的吧，上回不是有个人以为再也看不到了，还哭得死去活来的……”
“呸！”张佳乐不耐烦地打断他，“先？先回锦城，那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一块儿去看看老魏吧。哥就走了一趟大虚穴，把他吓个半死，写信回去说没事他还非不信呢。这次回去给他见见，活的，还俩。”
张佳乐笑忍不住了：“再然后呢？”
“去渔村吧，看看生骨，名字都是你起的，总要去看看吧？还有这几年我见过你没见过的那些个虫，都带你去见一见。你不是要补注虫典吗，不到实地见见怎么行？还有就你那点水平，哥要不帮着你一点，写出来了能有人看吗……”
“你这是要做我搭档咯？”
“是你给哥做搭档。”叶修表情严肃地更正他，“你该感到荣幸啊，哥从来没有搭档，一个人单枪匹马走遍天下。”
“那你也得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一起走吧？”
“哦，你愿意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
张佳乐不说话了，他看看叶修。
叶修也看看他，其实他心里原本也不是很笃定，自己是个漂泊无根的人，张佳乐却更喜欢自己的故乡，他也不确定两个见面总争个没完的人要怎么做搭档。所以忍不住没完没了地说了许许多多一大堆理由，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劝服对方，总之都快把自己啰嗦成半个黄少天了。
但当他问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正好托着张佳乐的掌心将对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他忽然又确定了，用他一如既往那好像自信过度一样的可恶眼神看着对方。
张佳乐实在有点想打他，但到最后也只是用拇指的侧面蹭了蹭他手背的关节，趾高气昂地撇了撇嘴。
“既然你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嗯，多谢啊。”
初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