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A-Z 26题之R
DA/DY 06年小迪生日贺
AD纪年·shadows of a city
迪亚哥在这个城市阴暗角落的小酒吧里生活过了快二十个年头,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二十年的时间能让一切不经保养的东西变得陈旧——比如这个叫做Shadows的夜间酒吧;也能让一个初生的婴儿成长到风华正茂的年纪——比如他自己。
夜晚他在酒吧工作,用抹布把刚洗完的透明玻璃酒杯擦干,给顾客倒上各式各样的酒,然后从吧台上捡起零散的钞票或硬币,丢进身边的铁盒子里,穿着暴露的酒吧女郎扭着细腰杆从眼前悠然走过,他吹一声口哨跟她们打招呼,盒子里硬币和硬币互相碰撞出哗啦的细碎响声,被掩盖在留声机摇摇晃晃沉闷的蓝调里;白天的时候他就在酒吧上面的阁楼里睡觉,捧着铁盒子沿着梯子慢慢爬上去,地板上铺着硬邦邦的棉被,仔细闻的话可以嗅得出木质家具的霉味。
二十年时间同样让一个人的记忆淡去,他不记得过去的自己——当他回忆,脑海中只出现未来的情形,所以记忆中的自己永远是这个酒吧里的老板兼酒保。
迪亚哥从阁楼的角落里找到过一本古老破旧的书,深棕色的字体在卷边发黄的纸张上模糊开去,也许它曾经有着镌刻漂亮名字的精致硬质封面,现在已经脱落——这样一本在时间中忘记了自己名字的书,扉页里用洒脱的手写体印着简单的两行小字:
想念
给未来的我自己
CE纪年·a city of shadows
Dearka低头看着手里的荣誉毕业证书,用刻板的黑体字整整齐齐印着他的名字、学届、毕业时间、毕业名次等等,最下方一行是校长的签名、负责教官的签名和他自己的签名——和上头的字对比之下显得花哨无比。这个时代的电子技术发达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境地,然而纸张和手写却仍然是保存以及证明重要信息的唯一媒介,因为它们最难被修改或仿造。
这个人工的天体内有的是高楼林立,大厦挡住天顶上方的人造阳光,在证书的文字上投下许多阴影,一层又一层叠加。于是那些字开始慢慢游移,好像要爬出纸的表面飞起来。
Dearka想象他随着这些字一起飞出去——不是靠乘坐航空客机或者驾驶空中快艇,而是用自己的力量飞起来,好像立体电影中讲述的古老故事,脚上长着翅膀的神明或是骑着扫帚的巫师。
他被人批评想象力过剩,常常站着就发呆幻想,做漫无边际的白日梦——这也许和自己逃过太多的课看过太多的电影有关。
他抬起头扯了扯自己新制服的立领,身边有仍穿着学员制服的学弟们快速走来,原本嘻嘻哈哈的表情立刻严肃下来,匆忙地对着他的方向敬礼。
Dearka准备回礼,手抬到一半突然间觉得有些无趣。
AD纪年·past present
迪亚哥做了一个梦,他坐在他的铁盒子上面,盒子飞起来,里面的硬币碰撞叮当乱响。他操作着盒子的方向在天上飞来飞去,好像骑马那么容易。
醒来的时候自己站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中,一手握着广口的玻璃杯子一手拿着抹布,吧台对面的顾客伸出手在他眼前来回晃动。
“别拿那块脏布擦,我只要一杯——最热的那种。”
迪亚哥到身后的炉子上拿下一直温着的水壶,滚烫的牛奶正好倒成满满一杯。
“今天这么早?”
“是你晚了。”
迪亚哥随着对方扭开的头朝店内望去,酒吧早已空无一人,凌晨微白的阳光透过破了缝的门照射进来,割开成片的影。
“啊,我睡着了?”
“做了好梦吗?”
阿斯兰从吧台上仰起头对着他笑,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
CE纪年·present past
特警部队和以前警校的宿舍不同,一间只住两个人,能和曾经的同舍再次分到一起的几率微乎其微。他看着眼前那张典型一碰就怒的脸,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怎么从来没能用在考试或者是抽奖彩票上。
Dearka是个懒惰的人,并不代表他不会努力,终日以偷懒为口号抱怨着考试抱怨着额外训练的他,好歹也混到母校本届毕业生中为数不多的几位荣誉学员之一。当身边的人太过出色而光芒四射的时候,他自然也得有让自己显得更光鲜一些的必要,因此和Yzak靠得太近只能让着他终日卖力地折磨自己,辛苦无比。
Yzak把枕头扔向Dearka,砸碎他一脸苦痛的表情。
“这么不想和我一间的话,明天早上九点前办理调动申请还来得及。”
“……算了,搬来搬去的太麻烦。”Dearka想一想,随手把对方的再见面礼丢回去。
枕头被原封不动再次扔回,附带一个白眼;Dearka照单奉还,全身戒备准备开始一场大战。银发的年轻人终于按耐不住发怒,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在墙壁上撞击出震撼的效果。
“这是拿的你的枕头,就算不要了也不要丢来占我的床!”
Dearka回头看着自己只剩下被子的床,无言以对。
早过了宵禁时间,两人被就住在隔壁的长官罚每月增加一天夜巡逻。
AD纪年·right up
阿斯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迪亚哥的生活里,总之他替他热牛奶,每天一杯。久而久之一切仿佛成为惯例——喝完牛奶以后两个人一起吹熄酒吧里所有的灯,摸索着爬上阁楼。
迪亚哥在黑暗中听见阿斯兰淅淅嗦嗦脱下他的衣服,身上残存着一腥半点的牛奶味,他困得闭上眼睛。阿斯兰在他身边轻轻躺下来,头发扫过他的脸颊,他迷迷糊糊给他递过去被子的一角,动作娴熟仿佛事先约好。
阿斯兰在耳边说晚安,然后就是日出。
也有的时候不会日出,而是下雨;这种时候通常阿斯兰也不会说晚安,只说疼。这让他想起第一次从酒吧外捡到他的时候,他捏着短刀扶住断裂的右臂,翠色的眼睛闪动疼痛凶狠的光芒。
阿斯兰不像迪亚哥那样每天工作,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会起得比较早,坐在午后的阳光里用他的小刀刻木雕。刀很锋利,木头在刀锋边卷成薄薄的片,轻快地落下来,阿斯兰很爱惜他的刀,每次用过之后总会仔细地清洗,直到看不出半点血迹。
迪亚哥读那本没有名字的书,每天两三页,进展缓慢无比。书里写着许多奇怪的东西,人们住在遥远的星星上,乘坐巨大的铁盒子在空中飞来飞去,有不带血腥味的战争,有不怎么甜美的爱情。
有一天阿斯兰放下手中的木雕凑过头来,好奇:“在看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以后回答说,历史。
CE纪年·up right
夜间巡逻枯燥无味,接二连三的恐怖活动使得政府两年前颁布的《非常时期夜间禁行命令》得以启用,四周安静得跟死去了一样。为了节约能源而将功率减半的地面灯从车内远远望出去病恹恹的有气无力。
巡逻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即使遇到拐弯处也难得减速——Yzak的一贯驾驶风格。Dearka设想总有一天车子出现故障或是能源突然耗尽,他们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摔出去撞成同一块肉饼,也许不知情的人们把他们当成一对殉情的男女,一起粉身碎骨壮烈无比,多少年后偶尔想起来还能发上些小小的感慨。
Yzak知道搭档又在漫无边际地魂飞天外,放慢车速瞥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把驾驶模式调为自动,随手扭开放音机里的音乐。所谓的乡村蓝调从音响喇叭里慵懒地飘出来——公元纪年十八、九世纪的流行精品,有一定程度催眠的效果。
Dearka好奇像Yzak这样脾气毛躁的人怎么会对年代久远得如同生在另一个世界的古典艺术和民族文化感兴趣,而且是在这种对一般人来说只会对着不良杂志流口水的年纪。Yzak对此的回答是这事关个人的品格修养问题,其中的道理艰涩复杂很难解释。
Yzak的确和Dearka不同,他的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冷冽和高傲气质,即使只是一介初出茅庐默默无闻的小警员,也能表现得如同地球时代中世纪拥有高贵血统的王族——尽管Dearka对那个时代的了解,仅局限于从历史剧中见过的陈旧书卷、华丽却残破的服饰、点着煤油灯的昏暗小酒吧和用诸如刀与毒药之类原始手段杀人的刺客。
Yzak将Dearka对自己的评价视为讽刺,用手肘毫不留情在对方胸前给予还击。
AD纪年·going on
迪亚哥第一次见到伊扎克是在市中心的集市,那个时候他正提着菜篮子为了半斤牛肉的价格和肉贩子切磋口才,街角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迪亚哥顺着声音的方向凑着热闹过去,几个市井少年正和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打斗在一起——晃动的头发在阳光下银闪闪的刺眼,他的胸口突然如同受到狠狠一击,疼得要窒息。
一时兴起的打斗很快平息,人群渐渐散去只剩貌似贵族的少年站在原地整理扯乱了的衣服,迪亚哥抚着胸口走上前去,脸色苍白笑容可掬:“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银发的少年用仿佛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还提着菜篮子神情怪异的迪亚哥,低头朝地上往吐出一口血水,皱紧眉毛抬起眼睛,忽然间点了点头。
“麻烦你……让个道。”
阿斯兰把这个事情当成笑话,他偏着头睁大眼睛看迪亚哥,瞳孔里包含淡淡嘲意:“说不定他是你上辈子的情人。”
他的眼睛笑起来——阿斯兰只有在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才是真正在笑的,他的笑很安静,不发出半点声音;有时候迪亚哥觉得他好像飘在天上的一朵云,填满人的胸口,没有分量。
日出的时候他们互相贴着额头,迪亚哥忽然说,跟我一起去旅行吧。
别说傻话……
阿斯兰的回答缓慢而低沉,呼吸喷在迪亚哥的鼻尖,带有淡淡牛奶味。
CE纪年·on going
Dearka看见美丽的记者小姐绊倒在大门外的台阶上、鞋后跟裂开,心里立刻涌起冲上去扶一把的冲动,于是又被Yzak瞪一眼——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是维持酒会现场的秩序,保护几位重要人物的安全而已,记者小姐的高跟鞋不属于职责范畴。
Dearka发现特警的工作和自己的个性绝对格格不入,尤其是在这样的酒会上,当你眼睁睁看着政界要员人人手中拿着好酒佳肴,身畔是美女如云,自己却只能握着枪和一脸严肃的男同事眉来眼去。
“Yzak,不然你唱歌给我听……”
没有意料中的恶声恶气,对讲机里只传来刻意压低了的声音:“看一下你那边24号位置的窗户,有可疑,我这个角度看不清楚。”
Dearka转过身去,窗边的阴影下正闪烁着一双翠绿色的眼睛——他的右肩头突然火辣辣地刺痛起来,入骨般的尖锐。
未及反应三秒钟短暂的black out,Dearka听见不同角度传来的数声枪响,人们的惊叫声和慌乱脚步响,他对着对讲机大声喊Yzak的名字,然后大厅的灯重新亮起来——前个礼拜在公开议会上力主推翻新法案的议员远远倒在Yzak的脚旁,头顶中了致命的一枪,脑后流下一滩浓浓血浆。
对讲机还开着,他听见对面Yzak咬牙切齿的声音:“Kuso……”
Dearka想起那双眼,清澈当中含着一丝淡然的、飘忽不定的笑意。
AD纪年·here did I live
阿斯兰回来得晚了,迪亚哥快收拾完酒吧的时候他才进来,左脚有点跛。
“受伤了?”
“回来的时候绊了一下。”
他的嘴角微微弯起,掩盖虚弱的谎言。迪亚哥握住牛奶杯子,掌心烫成通红。
他在这个叫做Shadows的地方生活了二十年,忽然厌倦了一切不想继续;这个叫做阿斯兰的少年压垮了他的世界,他想要丢弃二十年的生命从头开始;他不能再看见他受伤,他想要带他离开——这心情如同钻进心脏深处的细小的虫,不知不觉间长大,渐渐无法再忍受。
阿斯兰在身边躺下来的时候迪亚哥用力搂住他的双肩。
“跟我一起逃走吧,求求你。”
阿斯兰在黑暗中轻轻摇头,掏出一件东西放进他的手里,冰凉的木雕,表面被精心地打磨光滑。迪亚哥从顶端开始慢慢摸过,有额头、眼睛、鼻子,还有嘴。
“亲王家的独子,伊扎克·玖尔——我的最后一个任务。”阿斯兰把头埋进他的胸前,声音疲惫而困倦,“杀了他我就和你去旅行。”
天亮的时候他把木雕掏出来看,是一张小小的自己的脸,早已被胸前的温度捂得滚烫。
杀一个人需要一天时间,逃走需要二十年。
CE纪年·did I live here
宿舍的门背面多了个坑,微微凹下去一点,有漆脱落下来;虽然并不是十分明显,但Dearka看见了就不由自主觉得疼——虽然不是价格高昂的门,不过一拳敲上去的时候的确是发出了很不得了的响声。Yzak从出生到现在从未遇见过能让自己如此惨败的对手。被刺杀的人就倒在自己的身旁,他朝着枪声的方向连开了三枪,却枪枪落空。
新法案的推行减淡了战争的阴云,政权在不知不觉间慢慢转移,之前活跃了一时的杀手突然间销声匿迹,但Yzak没闲着——他并不服输,他要复仇。
Dearka从睡梦中醒来,看见Yzak的侧影:电脑屏幕的荧光浅浅勾勒出他尚不够健壮的上半身轮廓,他的眼睛只盯着监控录像、保安记录、相关网络资料……每一个晚上,一遍又一遍。
Dearka打个呵欠,半梦半醒:“好像做了个梦,又好像没有。”
黑夜中的自言自语,无人回应——他又开始觉得无聊。
一个人时的无聊是空虚,两个人时的无聊,叫做寂寞。
他赤着脚跳上对面的床去,从背后蒙住Yzak的眼:“喂——我看还是别再管了,这件事轻易涉足太危险。”
“你怕了就躲一边去,我一个人就足够。”Yzak怒气冲冲拉下他的手,向后利落地送上一肘,Dearka狠狠地栽倒在床上,胸口的疼痛让他笑出声来。
那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宿舍里,沿着墙壁延伸,漫无边际。
“怎么可能,我们是从几岁开始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了啊?”
他是害怕的——从一开始,害怕寂寞。
AD纪年·a book in the story
掉了封面的书同样掉了封底,最后的几页纸一并丢失,故事在最危险的高潮停住,没有结局。
迪亚哥长吁短叹的时候阿斯兰把短刀上的木屑擦拭干净,小心翼翼收进皮靴里。
“好的结局太过普通,不悲伤到底故事就没有意义。”
阿斯兰压住对方的胸口,银发少年苍蓝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只充满了不甘心。阿斯兰抽出短刀抵上他的脖子,低声说对不起。
迪亚哥脚步匆匆出现在他眼前——他一路跑来,手里捏着刻着自己脸的木雕,气喘吁吁。
“别杀他,阿斯兰,人生并不会就这样到底。”
他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黑夜中呼吸不均,却笑得平静无比:“那本书是好结局,一定是个好结局——因为它的过程漫长而艰辛。”
阿斯兰的手指颤动了一下,他的眼角终于慢慢笑起来,眼泪落在刀背上。
CE纪年·the story in a book
他们在废弃的军工厂追寻到他的踪影,在重重的车间墙壁后失去了行迹。Yzak举起了他的枪,Dearka全身戒备,站着没动。
“你出来,我们公平地一决胜负!”Yzak对着四面的空气喊,恐惧感在Dearka的心中慢慢凝聚,愈加浓重起来。他们听见一个宁静的声音说,很抱歉——这个世界从不讲究公平。
Dearka朝Yzak飞身扑过去,脚下溅起一排子弹,曾被弃置在此的炸弹在身后爆炸,热气灼人,他的双腿失去知觉。
Yzak的头受到撞击而昏迷不醒,Dearka听着脚步声抬头,一个人影居高临下望着他们,嘴角勾起轻微弧度。
“对不起,”他说,眼睛在笑,“已经没事了。”
AD纪年·a story in the dream
阿斯兰没有杀伊扎克,银发的少年离开的时候说:“我会再和你较量的。”
迪亚哥摇头说你不会再找到他了,因为我们要去旅行。他出门的时候打翻了酒桶碰倒了吧台上的煤油灯,回去的时候Shadows在他们的眼前化为灰烬,连同阁楼和阁楼上的书一起,二十年不存在的记忆变成一场桔红色的梦,犹如天边的日出。
黑发金眸的男人在火光中笑着说阿斯兰你可以走了,不过要记着你欠我一条命。
阿斯兰向他低下头,迪亚哥捏着他的手;书里的故事已经快完结,而他们的记忆里有一份没有结局的未来。
CE纪年·the dream in a story
特警部队下达了不得再插手之前事件的命令——不过这已经和Dearka没有任何关系。
这个时代易如反掌的义肢手术可以让双腿恢复到和原来没有两样,他却仍然选择了提前退队。因公伤残的名目听起来固然伟大,提前过回平庸的生活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Dearka有一段时间要在轮椅上度过,Yzak推着他去听新议长的就职演说。他在人群里和新议长身边的秘书目光交错,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把食指竖起来,在唇边比了个简洁的“嘘”的手势,眨了翠色的眼。
他回过头去说Yzak,不如我们去看日出吧。
AD纪年·when are we together
他们一起旅行,看海边的日出和山顶的日出,云层底下有光的倒影,比阁楼里广阔。
迪亚哥给阿斯兰讲书里的故事,另一个遥远世界的故事,没有结局。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遇到,你会不会仍然认得我?”
“你应该刻一张自己的脸,让我一直记得。”
阿斯兰笑起来,按住迪亚哥的右肩膀,张嘴用力地咬下去。
CE纪年·when we are together
Yzak推着Dearka一直到山顶,毫无怨言;Dearka感动地认为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在轮椅上坐着也不错。
“笨蛋。”Yzak照例给他一拳,忽然间神色黯淡下去,“为什么要管闲事?”
“我真的梦见你差点被杀。”
“……疯子。”
太阳渐渐升起来,Dearka看着因为爬山而累得快要靠着轮椅睡过去的Yzak,终于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其实我只是想说,海边也是可以看日出的。”